(ZT)全世界都在欢呼,——只有二人在哭泣
全世界都在欢呼,——只有二人在哭泣
悠扬器乐带来了Hitomi宛如遥远天籁传来般缥缈的歌声,伴随了呼唤zero的声音,仿佛此刻已成为世界中心,欢呼声中,只有纤细的臂膀轻轻抱住哥哥逐渐失去体温的身体。
是这样一个身体,在母亲被害的一刻保护着她,在流放异乡的土地时陪伴着她,在校园让她依靠无畏无求的身体,逐渐逝去着体温。仰望湛蓝的天空,一轮日光竟如冰般清澈。少年的心,陷入世界的仇恨和肮脏的中心,却无人知晓,正是如此单纯透明。曾经为了真相,曾经为了创造妹妹希冀和承认的温柔的世界,一次又一次,让自己陷入杀戮。
「没有哥哥的明天•••」
最是娜娜莉撕心裂肺的哭声,淹没在欢呼声中。
「这份Geass、我收下了。」
最是挚友无声的泪水,淹没在欢呼中。
为何如此般离去?你可曾记得那时的约定?那跨越时间和空间的约定?那跨越生与死的约定?那跨过现世和彼世的约定?
这是何等的狡猾!你没有听到娜娜莉的呼唤?明明只有哥哥就足够了。
可是、最后的最后、你要作为魔王被充满恶意与温柔、充满仇恨和挚爱、充满绝望和希冀的利剑被穿透胸膛。你要自己背负罪恶而离开,却要所爱背负伤痛而生存。世界在前进,时代在演变,你为了推动时间的脚步,你为了众所热望的明天,将自己的灵魂永远封印在死亡冰冷的深渊;你为了再多再多人的幸福,将自己的身姿永远定格在那日秀丽的景色之中。竟是如此如冰轮圆日下,竟是在全世界的欢呼中央,竟是在如此声嘶力竭的痛哭之中,竟是在如此默默泉涌下的泪水之中,竟是在如此负重前行的目光之下,你微笑的、微笑的离开。带着最后的矜持,最后的张狂,最后的叛逆,在挚爱之人的胸怀之中,在同道莫逆的坚毅之剑下,用自己的热血,划过神圣布列塔尼亚的王旗,将自己的生命划过长空爱与恨、罪与罚的轨迹。
长时间的静默,以使我的泪水恣意汪洋。我默默的注视着,从那熟悉的身影出现,到他倒下仰望天空的一刻,霎那间,是伴随我们两年来的回忆。无论是战前的日本,战后的11区,无论是喧闹开心学院还是森严华丽的皇宫,无论是神根岛还是,甚至是C的世界、思考的阶梯,回忆起他们自由翱翔过的轨迹,是当年的邂逅,还是痛心的仇恨,是谅解的笑颜,还是刚毅的泪水。斩也斩不断的羁绊,竟也在如梦如幻的天籁之音中凝化成缕缕青烟,相绕而升,直到那湛蓝的天空,直到那漂浮的如雪白云。带着这份思念,带着这份羁绊,可这是多么如何让我们承受不能的生命之轻啊!
我们怎么忍心看你缓缓闭上的眼睛!我们怎么能忍心倾听娜娜莉声声撕裂的痛苦!那样快乐的回忆,那么强烈的思念,你怎么忍心把他带走!你可曾想过,没有你的明天,娜娜莉的笑颜是否仍然可以展开!
いつかまた会おう
生きてる限り
竟是Hitomi如此轻轻唱响,可是这是何等的奢望!今生何能再谈相会?今生何能奢谈再见?永别了,不再有温柔的话语,不再和蔼的笑容。何能如此这般,当你终于明白了哥哥,终于理解了哥哥的时刻,却要直面他的死,不是作为赎罪的受难,不是作为解脱的涅槃,他,倒在血泊之中,跌下高台,如此失态,如此忧伤。不会回来了,不会回来了,就这样的一个念头,为什么不能让他再次多多凝望你的双眼?你的双瞳明如水晶,如镜版反映世间的形形色色,可是,三千世界,又有谁能屹立在你善良的目光之前?我们岂不看到自己的污秽不堪,而你,竟是这样包容着哥哥,甚至不惧死亡,要承担他的罪责。
可是这罪责竟是如此之重,世界尚且无法背负,你怎可扛之于肩?我们看到了那修长的身影,背起这以前,用死,用生命,背负了这一切。
「このギアス、受け取った。」
曾是你的挚友,在那样温柔的误会引发的悲剧下疯狂,却是一直在你给予的力量下生存。曾是最是信任你,曾是最是憎恨你,最后的最后,二人似是回到了当初,回到孩童时代的不离不弃。如此爱你、如此恨你,乃至最终的一剑,必须是由他刺下。究竟是谁亏欠了谁呢,究竟是谁在包容谁呢?竟是要继续你诅咒,竟是对你的无尽惩罚,让你背起剩下的一切活下去,作为可笑可怜的英雄。那一刻,其实二人都以死去,留下来的,只有正义的假面。
是你们二人撑起了一切,一个用死,一个用生,撑起了娜娜莉真正希冀的温柔的世界,斩开种种恶意强权充斥的阴霾,迎接新世界的第一缕阳光,竟是以血相祭,开创一个娜娜莉没有哥哥的明天。
「お兄さんがいない明日なんで…」
确是如此,如此残酷。明天有学院的温馨生活,明天有和平的世界,可是,明天却没有你,没有你修长的身影,没有你温柔的话语。竟是何等的讽刺——
Continued story,竟是形容永远的终结——
ラララララララララン
いつかまた会おう
ラララララララララン
生きてる限り…
ラララララララララン
風が運ぶもの
ラララララララララン
明日を開くメロディー
可是,可是,再无相会之日,再无拥抱之时。一切的一切,都以定格在娜娜莉的怀抱中,定格在点点滴滴的回忆中,定格在世界中心的欢呼中,那痛彻心扉的哭声之中。无法再次注视你的双眼,无法再次拥抱你瘦弱的身体,无法再次传达自己的心意。一切的一切,在风中,确实是开创明日的旋律。正如我们直面的——没有你的明天。
[后记]郭沫若先生曾称《春江花月夜》为孤篇压倒全唐,近鲁鲁修,竟是以单话压倒东瀛。曾经不少人痛斥谷口,痛斥朱雀,痛斥日昇,此刻,一切都已经落幕。没有恨意,所谓世界,正是诸多的善良相互碰撞,才有了真正的悲剧。王国维先生评红楼为真正之悲剧,正以西人爱默生之言,无可改变的悲剧,正是力量所在。